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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武都 本刊记者 施平 7月6日从四川广元到甘肃武都，深感蜀道之难。 5时40分 天已经亮了。到武都的车是6时发，由于没有提前买票，我特地早到了20分钟。没想到，今天唯一一班直达武都的车早已经满员了。 我对车老板（也兼车上卖票）说：站着可以吧？车老板不答应，"路上查得厉害，整治超载，抓住就是200，你不知道？"和我一样将近10个人被老板轰下车。 只能中转了。6时，我坐上了到文县的班车。车出发了，渐渐地甩开市区，往大山深处驶去，一会我便看到了白龙江，而路也是一直沿着江边延伸。江水青绿得诱人，自然可让人获得原初的沉醉。 10时20分 到了白龙江的渡口，还没下车，就有人指着对岸喊道，"看，到武都的车开过去了。"顺着他的手势望去，对面江上蜿蜒着一条山路，一个像汽车似的小点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这就是6时没有坐上的那班车。我们要度过江，再雇上一辆面包车。 渡船横穿过江。江面开阔，水流湍急，四周的山峦耸立，视野开阔。这个地方叫姚渡。 到了对岸，爬上山路，只见停了两辆私人面包车，车可以送我们到洛塘去，而洛塘在下午的三点钟，会有到一班发往武都的班车。如果运气好的话，还可以赶上刚刚开过去的那辆班车。 上车了，面包车发疯似地在山路上跑。路变得越来越窄了，跟平原地区的田间小道差不多宽。想想如果坐上那辆大车，走这样的路，会是什么感觉？ 原来，这已不是212国道，司机告诉我，这是条省道。我问是什么省道，他也说不上。我想他的意思可能是这条路连接了甘肃和四川，是跨省的，所以叫省道吧！ 一面是山，另一面就是悬崖，那悬崖就在你眼睛的余光里。悬崖下依然是静静地流淌着的白龙江。坐在局促的面包车厢中，向外眺望，视野之内，除了山，还是山，那青绿的陡峭的高耸的绵延的山，看得久了，仿佛已化为充盈在内心里的某种东西，崇敬
激越 欣喜或是安详。 11时40分 车胎爆了。幸好，前方有一处民宅，靠着路边，凭江而建。不幸中的万幸。司机向主人借了一只气筒，给换上的新胎充气。我则趁着个难得的机会，与主人攀谈起来。 "咱们这里的老百姓靠什么生活呢？是不是采药。""也不全是，种地啊。" "这山上的地少吧？""也有，在后面，山后面。" 主人的手指向远方，我跟本看不到的远方。 "你要药材吗？我这里什么都有？""不要，我不是做这个生意的？" 主人怔怔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无奈。 13时 面包车到了洛塘镇，就停在镇中央的路上。"下车吧，"司机说。掂着行李下来，吃惊的发现眼前就停着早上6时的那辆班车。真有缘。 一上车，车老板就认出了我，可这是车上还是满员的，车老板可能被我的"至诚"感动了，"那你就坐吧！"他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了我。 车老板是武都的，而且已经到了武都地界，我怀疑他们多拉几个人倒没有什么忌惮的。 这里的山谷开阔多了，出现了聚居的村落。而白龙江仿佛也由于人类的增多，而向别处流去了。在这里，可以深刻地体会到"盘旋"二字。车从山谷沿着山路曲折地上升，就像螺旋一样，到山顶后，又螺旋式地下降。 17时 看到了整片开阔的土地，看到了人，车辆还有房屋，看到了沐浴在夕阳余晖中的白色的小城--武都，白龙江滚滚南下，在它的身边喧闹着。 从广元到武都，道路全长268公里，走了11个小时，平均时速24公里。我们一路爬着过来。 车老板说，要是全程走212国道，即走文县再到武都，可能得走到半夜才能到达。
《小康》2004年第0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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