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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年10月《小康》上旬刊
  栏目:聊斋
云溪子:微山湖秋色

★文 /云溪子

  
  远处传来歌声:“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微山湖上静悄悄……”我慢慢地将眼光投向窗外,仿佛又回到了秋风飒飒的湖上:随风起伏的芦花荡,无边的湖水,一望无尽的荷塘,荷塘里的渔家……
  
  “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微山湖上静悄悄。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唱起那动人的歌谣……”电影《铁道游击队》中的一曲《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使微山湖几乎家喻户晓。这支歌我会唱,微山湖我知道,但是,喜欢游山玩水的我,多少年居然没有去过微山湖!
  去年秋天,朋友相邀,微山湖之旅终于成行。
  微山湖面积很大,周边有几个县,游湖可以从多个方向进入。朋友问我,希望从哪里进湖。我不假思索地说:“当然要从能与铁道游击队会师的地方走。”朋友会意地笑了,我们从离游击队湖中“据点”最近的地方进湖。
  到了湖边,我有点失望。眼前没有我心中一望无际的微山湖,只有一个不太宽的港汊,码头上空荡荡的,不远处停靠着几条游船。朋友似乎从我的眼神里觉察到了什么:“一会儿我们就可以进湖了。”过了不多久,一条游船缓缓进了港,几十位游湖归来的游客,扶老携幼,嘻嘻哈哈地离船登岸。“我们也乘游船进湖吗?”“是呀!”“没有游击队的小木船吗?”“如今,只有打鱼还有用小木船的,游湖已经不用小木船了。”
  游船慢慢离港,驶过几片芦花荡,又驶过一片荷塘,眼前豁然开朗:哇,一望无际的湖水。若不是一边有连天的荷叶,真会让人觉得进入了大海。“这是湖还是海呀?”真有人脱口而出。“这算啥呀”,有人接了话茬,“微山湖大了去了,我们看见的,简直就是九牛一毛!”“老哥儿,这湖有多大?”“方圆多少里,我也说不上来。不过连着几个县哩,若是要划船走一圈儿,咋也得三五天吧。”“老哥儿是本地人啦?”“那倒不是。只不过来的次数多,从几个方向进过湖,略知一二罢了。”听了老哥儿几个的对话,我心中略有所感:难怪当年铁道游击队能在湖里休整、集训,这无边的湖面、无尽的芦苇、望不到头的荷塘……
  虽然已经是秋天,但荷叶大多还是绿的,只是绿得有些沉重,大概是因为它们背负着一枝枝、一丛丛低着头的莲蓬的缘故吧。“这么多的莲蓬有人采吗?”我问,“这无尽的莲塘,莲藕怎么挖呢?”朋友告诉我们,这里的莲藕是不挖的,莲蓬也无专人采摘,基本上是自生自灭。“难怪这荷塘无边无际!”我感叹道。
  我看见荷塘中散落着几条稍大的船,我问:“那些船是运货的还是载客的?”朋友笑了笑:“都不是。你没细看吧?你看看那大船边、或不远处是什么?”我用力望了望:“好像是渔船吧。”“是啊。那些大船是湖中的渔民之家。”“喔,是啦,那条大船边还有树呢,是湖里的小岛吧?”
  “应该是吧。”老伴儿也和我们聊了起来,“这样秋高气爽的时候,渔民在湖里优哉游哉的,真美!可是,赶上刮风下雨或者其他恶劣天气,怎么生活啊!”
  朋友中有一位出版社的总编辑,是一位学者型的干部,他说:“渔民的工作、生活是很艰苦的。”接着诗兴大发,“江上往来人,但爱鲈鱼美。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
  “这是范仲淹的《江上渔者》吧?”有人响应道。“哈哈哈,卖弄啦!”总编辑笑着说。
  游船不快不慢地走着,船上的人看着、笑着、谈论着。“嘿,那儿有一条大船开过来了。”“不会是湖上渔家吧?”“哪里呀,动着哩!”那船渐渐近了,是一艘不小的机动货船。朋友告诉我们,微山湖与古大运河是联通的,湖中有不少来来往往的船只。
  飒飒秋风,湖面、荷塘、芦花、大船、渔家……“啧啧,真美呀!”赞美之声不断。朋友说,要是夏天来,那就更美了,无边无际的荷花,红的、粉的、白的,你们不醉才怪呢!“这就够美的了。”老伴儿说,“如此美景,怎么能不留个纪念呢!”她站在船尾,我给她照了一张相:虽然是秋天,可她一身春色,满面春风。
  游船在湖中兜了一小圈,驶向铁道游击队的根据地小陈庄。路上,我问那位学者朋友,这湖为何叫微山湖。他说,这个名称有些来历。商代末期,商纣王有一位庶兄名启,封在今山东梁山西北一个叫“微”的地方,故被称为微子。微子见纣王无道,商将亡,数谏纣王,纣王不听。于是,微子出走,隐居在这里的一座山中。人们便称这座山为“微山”,称山边的这座湖为“微山湖”。原来,微山湖已经几千年了。可是,看如今微山湖上、湖边,风和日丽,山清水秀,生机勃勃,很年轻。
  船在小陈庄码头靠了岸。码头虽然不大,但干净整齐、设备齐全。码头上有人卖新鲜莲蓬;“买莲蓬啦,刚从湖里采的!”那莲蓬绿油油的,真新鲜。有两个孩子一边打闹,一边剥食莲子。秋荷结莲,幼儿相戏,我忽然想起两句古诗:“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朋友告诉我们,当年的码头可不是这样的。小陈庄是湖里的一个岛。当年,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芦苇,一条窄窄的通道可以登岛。所谓码头,就是芦苇丛中一个可以停靠小船的地方。
  上岸走不多远,便进入了一片树林子。林子虽然不算太密,但颇有几分神秘感,大概是因为看过《铁道游击队》,有一种心理作用吧。一行人都不说话,有点静悄悄的。走了一会儿,不远的林子里隐约露出一座小木桥。我正想驻足看看,突然传来一声吼叫:“站住!举起手来!”我不由得一愣,一股凉气从脊梁骨呼地蹿上头顶。我定了定神,往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吼叫声又起:“站住!举起手来!路条!”听着声音似乎有点不太对劲,又听见“路条”,我明白点什么,迈步向小桥走去。走近一看,桥的那边有几个垒起的沙袋,沙袋上露出两个人头和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喊声是从挂在树上的喇叭里传出来的。原来是两个放哨的游击队员——不过是蜡人,喊话是放的录音,三五分钟喊一次。
  经过“岗哨”,便进庄了。树林里散落着几栋茅草房,草房门口挂着小木牌:会议室,刘洪住的房间,芳林嫂住房,游击队员住房……屋里屋外,还有几个人物蜡像。当年的小陈庄是什么样,只能靠书中的描写想象了。不知为何,眼前人造的景象让我总有几分莫名其妙的失落。
  游罢湖,朋友领我们到岸边的“芳林嫂饭店”吃午饭。饭店的装饰简朴大方,有几分民间色彩。服务员一身农家妇女打扮,但不是“芳林嫂”,而是芳林妹。虽然店家下了不少功夫,但我总无法将这饭店与铁道游击队联系起来。忽然,远处传来歌声:“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微山湖上静悄悄……”我慢慢地将眼光投向窗外,仿佛又回到了秋风飒飒的湖上:随风起伏的芦花荡,无边的湖水,一望无尽的荷塘,荷塘里的渔家……
  
  
《小康》2018年10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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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小康杂志
发布时间:2018-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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