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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年12月《小康》上旬刊
  栏目:专栏
磨砺出的石之美

★文 /沙子

  中国近现代以来在治印上下过功夫的艺术大家们不仅仅把治印当作一种艺术锤炼,更是提升到一种人生的修养和磨砺层面。黑红之间、青白之间,不仅是历史,更是活生生的情感在流淌。
  
  我的篆刻生涯,就从一个只有五画的“正”字开始了。尽管我把它呈现得歪歪扭扭,顺便也把自己折腾得手指酸痛、头晕眼花,可心里还是有些满足感的,毕竟,这是我的作品,也是我头一次接触篆刻。
  这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在中山公园东南角落的一个院子里,有两个现代化的教室,大教室能容纳上百人,小教室能装下的不过二三十人。那天是我第一次去上课,找了很久,才踅摸到正传授篆刻技艺的那间小教室。
  老师已经开讲,头发有些卷,身材有些胖,慈眉善目、不修边幅。我悄悄向同桌打听,他说老师姓张,祖辈都治印。
  讲了不到四十分钟,老师说来吧,“先观摩我刻,然后同学自行练习。”大家立刻围上去。水泄不通的圈子中央,老师握着石头,拿起刀眯起眼睛刻起来。刻几刀便要讲上一句,从右往左运刀、一刀到位、刀锋要正之类的。几分钟工夫,老师的印章示范完毕,然后让大家回到原位,作业就是刻个“正”字。
  这个“正”字却颇不容易刻正。
  学着老师的样子握起石头后,我这个篆刻“新手”就开始“无从下手”了,幸好有同桌的指点,他告诉我要先用毛笔或者铅笔在石头上写出反写的“正”字,然后再下刀。剩下的时间我就一直俯身在桌上,全神贯注、心无旁骛地对付那块石头。一横一竖,再一横一竖,最后再来上一横,初次拿刀的我一旦“上了手”,竟也毫无畏惧,力气较小却勇猛下刀,将刻刀驾驭得所向披靡,令石头粉末纷纷坠地。这种挥剑砍剁的痛快淋漓,是软笔书法没法给予的快感。
  自己的篆刻“处女作”诞生后,才有空看看其他同学的作品,同样是汉字,大家刻出来千姿百态。同学中有个连着上过三回课程的男子,身材敦实、举止儒雅,被大家称作大师兄,他总是随身携带自己的作品集,经常和周围人做各种交流。我的同桌刻得不错,但拿到老师那里,得到的就是轻微的点头和赞美,在大师兄那里倒是能得到更多的交流和探讨,于是他长时间流连在大师兄那里。
  我们这二十几个人的团体建立了一个微信群,经常将各自的作品发出来,大家一块儿品评鉴赏。受此感染,我开始搜集关于篆刻的作品,这才发现治印的天地太广阔了,不但两汉时期就有成熟的印章存世,并且历朝历代文人画家都在自觉地学习钻研篆刻技艺,尤其到了清代更加繁荣。蒋勋在《汉字书法之美》里提到,汉字有最少五千年的历史。他感叹到,汉字书法里很难少掉印章,沉黑的墨色里间错着朱红的印记,那朱红的印记有时比墨色更是不肯褪色的记忆。
  黑红之间、青白之间,仿佛不仅是历史,更是那些活生生的情感在流淌。
  蒋勋先生的解读正是很多人的践行。无论过去还是今天,人们拿着一方小小的石头,就仿佛抓住了进入艺术殿堂的钥匙。极目远眺,中国近现代以来在治印上下过功夫的艺术大家摩肩接踵、蔚为大观,他们不仅仅把治印当作一种艺术锤炼,更是提升到一种人生的修养和磨砺层面。兼文学家、文字学家、书论家于一身的赵宦光(明代)曾有“图书(指篆刻印章)妙境,即不在雕镂”之语,强调的是艺术修养的厚植、蕴涵与积淀。明末清初著名学者傅青主云:“作字先作人,人奇字自古。”
  治印,要的就是入境——人与境的相融。但是“人”这个字,得在社会上磨练多少次后才会在凹凸中显示出真迹呢!
  
  
《小康》2017年12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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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小康杂志
发布时间:2018-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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