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局 图为2016年12月22日，北京网约车新政颁布的第二天，首汽约车CEO魏东早早地来到了北京市政服务中心，第一时间向主管部门提交了网约车经营资质申报材料。
因为网约车政策的不断变化，担心交管部门的罚款扣车风险，以及平台方面补贴力度的减小，许多北京本地网约车司机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陆陆续续转行。无独有偶，外地的网约车司机更是陷入了两难
2016年12月21日，冬至这一天，刘晓欢凌晨五点就醒了。
这种偶尔在清晨醒来的习惯源于刘晓欢长达近两年的网约车工作。那时候，他每天都早上五点醒来出车，凌晨两点才收车回家。
赶上网约车最后的好时光
巧合的是，这一天也是北京当地网约车从业者们格外关注的日子，在这天，北京市交通委员会、北京市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等14部门联合发布了《北京市网络预约出租汽车经营服务管理实施细则》(以下简称《实施细则》)。北京市户籍被确定为在京从事网约车的基本条件。《实施细则》规定，从事网约车服务的驾驶员应有北京市户籍，取得北京市核发的相应准驾车型机动车驾驶证并具有三年以上驾驶经历，持有《网络预约出租汽车驾驶员证》、《网络预约出租汽车运输证》。
除资质、号牌这些门槛要求外，《实施细则》与北京市交通委员会10月8日发布的《北京市网络预约出租汽车经营服务管理实施细则(征求意见稿)》相比对车辆排量、轴距等硬件方面要求有所降低。据悉，《实施细则》将5座三厢小客车车辆轴距不小于2700毫米、新能源车轴距不小于2650毫米降低为5座三厢小客车车辆轴距不小于2650毫米(含新能源车)，同时，在排量上《实施细则》将5座三厢小客车排气量不小于2.0L或1.8T降低为5座三厢小客车车辆排气量不小于1.8L。
《实施细则》要求车辆仍为主流B级5座三厢小客车，网约车市场上常见的一汽马自达6等5座三厢小客车因轴距2650毫米曾被认为即将告别网约车市场，《实施细则》新规意味着上述车型仍可做网约车，不过北京现代悦动、东风悦达起亚福瑞迪、荣威350、长安CX30等网约车市场上常见的车型，虽轴距同为2650mm，但因排量为1.8L以下，未来将告别网约车市场。
刘晓欢符合京人京车的条件，他的车也完全符合《实施细则》的要求细节。在他开始从事这个行业的时候，他就知道有一天，网约车会合法化，也会被大众所接受。但是，在这之前，刘晓欢就选择了离开这个备受关注、展开了新格局的行业。
“我进入这个行业时，赶上的是网约车最后的好时光。”刘晓欢说道。回忆起最开始加入Uber做专车司机，刘晓欢表示那主要缘于他的同学们的推荐。“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学，很早就在做Uber专车司机，他们每个月最高能赚两万元。”
只是纯开车，就能月入两万元，这让刘晓欢一开始简直不能相信有这么简单，收入又高的“好差事”。
“那是2015年，我加入Uber做专车司机，那时候公司给的补贴、奖励还很多，一天拉活的收入差不多400元，而公司给的补贴，奖励也有300元，时间自由支配，一个月下来，我能拿到手的有一万三千元左右。”刘晓欢说道。
不过，开网约车最赚钱的还是在2014年，很多网约车司机赚钱后早就不干这一行了，后来开网约车的很多是看别人赚钱了才开始干这一行的，“但是等我们进来以后发现，钱已经没那么好赚了。”刘晓欢说道。
为了在高峰期争抢公司额外奖励，刘晓欢几乎一整年都是早出晚归，他自嘲这挣的真的是“血汗钱”。然而，在这日复一日的高强度工作之中，他还要经常承担网约车尚未合法，被当做“黑车”的风险。
而且，日渐消减的福利，还有日渐疲惫的身体状态让刘晓欢开始有些吃不消了。
给予司机的补贴逐日在减少。2015年下半年，网约车公司的补贴已经没有了。“以前的补贴也不多，但是大概能把油钱补贴了。之前的奖励是，只要订单数达到标准，一天奖励一百，之后就逐渐是八十、六十、四十，最后就没了。现在一般要求达到二十几单，才会给司机补贴。”刘晓欢说道。
久而久之，随着越来越多外地年轻司机加入“专车司机”大军抢占生意，已经五十岁的刘晓欢有些吃不消了。2016年初，他放弃了这份看似“很好赚钱”的工作。
其实很久以来，因为网约车政策的不断变化，担心交管部门的罚款扣车风险，以及平台方面补贴力度的减小，许多北京本地网约车司机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陆陆续续转行。
网约车司机：离开，还是留下?
刘晓欢那些同样做着网约车司机的同学们，也都逐渐离开了这个行业。在京户司机因为外地司机抢占生意，公司政策奖励不多的原因而离开的时候，来北京“揽活”的外地网约车司机，其实也有他们难以言说的苦衷。
“我今天跑到现在也才赚了三百多块，再减去油钱和吃饭的钱，今天差不多也就剩二百了。”在河北籍的80后王翔看来，专职的网约车司机的日子并不好过，相比出租车司机，他们的收入更加不稳定。
深夜11点30分，王翔并没有回家休息，而是选择继续在首都机场附近再开会儿网约车，争取多拉几单。按照近期北京发布的《北京市网络预约出租汽车经营服务管理实施细则》要求，北京网约车新政仍延续了此前“京车京人”的规定，但是同时设置了5个月的缓冲期，因此，5个月之后像王翔这样的非京籍网约车司机将不能继续在北京开网约车。
“我不是北京户口，我的车不行，也没有北京牌照。”王翔有些无奈地说道。趁这5个月的时间，他想抓紧时间，好好再挣一点钱。
王翔表示，来北京开网约车半年多的时间，之所以选择来北京开网约车，是因为之前在河北老家所从事的采矿业不景气，闲赋在家一年多，听说北京的网约车又赚钱又简单，所以就来了。
王翔因此特地换成了一辆十几万的现代悦动，希望耗油少，跑得快，能多赚点钱。但是目前的实际情况却是，每天跑10个小时，每个月也只能赚5000元左右。除去每个月3000元的房租，每天的油费，饭费，王翔每个月几乎剩不下一千元钱。
确实，大部分网约车车主都反映道，因为网约车平台现在不仅减少了补贴，还要在订单中提成，算下来还不如在出租车公司干合算。别说能不能靠网约车养活一个家庭，能不能靠网约车养活自己，都成为王翔自问的一个核心问题。对比目前的收入水平和北京高昂的生活成本，网约车并不能成为外地车司机职业规划中的长久之计。
在2016年的冬至，网约车新政细则落地之后，即将迎来新的一年，被问及接下来的打算，王翔表示自己并没有想好。“好多外地来京司机就为了干网约车，专门买了车，现在被套住了。”王翔无奈地表示，现在司机群里已经有人开始开“黑车”了。“他们大部分在远郊，一天能赚三百左右，感觉比较轻松”。
不过，王翔自己并不想留在北京跑“黑车”。“等回家过完年，我就再看看老家的就业机会。”这位河北的80后，边说边开始对未来新的憧憬。
《小康》2017年01月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