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进位于北京潘家园的刘书利钟表文化中心,就看到一位四十岁左右的汉子正埋头修表,眼睛上戴着 “寸镜”。
他这个小店,真好像是一家钟表行,不仅一进门,就是一架古朴的德国产立钟,门边上的柜子里还有许多书和名表,百达翡丽、万国、江诗丹顿、劳力士、帝舵……据刘书利介绍，很多配件都是他利用进口的工具自己造的。
刘书利拿起一块怀表打开后盖给我看。“这是两问表,我给它修好的。你看它的镙钉圈,都是镀金的。”的确,那几个小小的镙钉圈历经了百年还散发着金澄澄的色泽,像是表盘小小的笑涡。
说起自己在修表业的这几十年的打拼,刘书利有不少感慨:“修表也是生活所迫吧, 1988年我为了更好地发展,就到北京来修表,刚开始时是摆地摊,先后在北京二十多个地方干过。酸甜苦辣太多了,请教的师傅也不少,没事就买烟买酒、请人吃饭。有时候别人不爱教我,人家说了:‘小刘啊有些技术我不能说,你太聪明,我一说你就会了。’别人不教我,我就自己琢磨,吃饭也琢磨、睡觉也琢磨、骑着车子时也琢磨,有时候灵感一来,一试就成功了。现在,全国玩表的人都会找我来修表。当然了有时候遇到难题,我也要请教专家。这一行太深了,我觉得我自己只是学了点皮毛。”
说起心爱的手表,刘书利可是如数家珍:“我最喜欢百达翡丽,这个品牌的表是瑞士国家的品牌,可以算是‘国宝级’,设计独特,敢于下料,材料好,存世量也少。
“伯爵和积家也不错。技术很好,都有自己的机芯。特别是积家,款式多,历史久,技术有延续性。
“万国表很好,不仅有自己的机芯,还有自己独特的机器和技术,他们特殊的上链工艺确保手表的精准度,我们业界人士都叫这个为‘啄木鸟技术’。
“现在一些德国表做得也很好。因为德国的五金材料太好了,镙钉精度很完美。德国专门有一种合金叫‘德国银’,这种材料既有刚性又有韧性,是很好的造表材料。”
但当说到欧米茄和浪琴,刘书利却不以为然:“他们都是ETA(统一机芯),没有个性。说他们不好不是说他们一直不好,而是70年代后做的表不好,根本没法和过去的浪琴、欧米茄相提并论。以欧米茄为例,70年代前的欧米茄材料很好,机板是镀金的不易生锈,保证了良好的耐用性。加工工艺细,并自主研发独特的技术和设计,保留了传统手工艺技术。现在的欧米茄变为工业化生产,存世量大。近年所推出的同轴擒纵技术表返修率很高。他说20年不用洗油(保养),但往往两年左右就要洗油。”
修了二十多年的表,刘书利以修瑞士表为主,说起国产表,刘书利“恨铁不成钢”:“中国手表和瑞士表的差距太大了。差距大的原因主要是中国的基础工业差。首先,做表的材料就不行,欧洲的钢材中国就没有,对于制表业来说,手表的不同部件要用不同合金,这很有讲究的,而中国自己产的合金不行,当然,我们的手表厂有时也会选用国外的材料,很少。还有就是工具的落后,做表的擒纵轮滚刀中国做不了,瑞士表厂的小铰刀,中国没有,中国的铰刀都很大……这种种的现状都制约着中国手表业的发展。此外,中国的设计、对钟表业的重视程度都是中国钟表业式微的重要因素。”
刘书利介绍说,下一步,他要搞自己的东西。写书、带徒弟,等他的资金再充分了,他就要自己做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