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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康》杂志本期力推“快乐小康”，有人对此质疑：快乐是纯粹的个人体验，谁都可以无缘无故地“独自偷着乐”，如何能够用指数衡量社会各阶层的精神状态？ 对此，我们的回答是：在和谐社会的大视野下，快乐其实是一种“关系学”。 鱼在水里游来游去，庄子说鱼很快乐，这其实是一种孤立而封闭的“快乐”，与他人无关——然而，就像庄子本人不能避免战国的纷纭，每个人都因为别人而快乐或不快乐着，每个阶层都因为其他阶层而快乐或不快乐着。套用一句老话就是，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当“快乐”上升到“快乐小康”的层面，纯粹的个人体验也就上升到了群体状态，快乐因而在人群之间相互交叉。当前这个社会，影响“快乐小康”状态的至少有三组交叉关系：施政者与大众、富裕阶层与弱势群体、社会转型压力与庞大职业群体。 中国古代的政治家和思想家一直研究族群快乐的问题。孟子质问独自偷乐的梁惠王：“独乐乐，与人乐乐，孰乐？”这就尖锐地将一个命题放到了执政者群体与大众之间：政治家是没有权力自己“偷乐”的，至少得和大伙一起乐；甚至“与民同乐”还是肤浅的，得上升到范仲淹提出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那样的境界。 “情为民所系”，从中延伸出来的概念是为大众创造福祉、让大众快乐——因而，从第一组“快乐小康”的交叉关系来看，本届政府面临的责任和挑战，不仅仅在于保证经济增长模式稳健并有可持续性，促成民间财富积累、物质丰润，更关键的是要打破历史怪圈，从制度上遏制国家官僚机构对民众“合法伤害”现象的大量蔓延，并从根本上塑造执政精英与大众的和谐关系。如此，民众的快乐才有保证。 第二组关系是缓解市场化过程中出现的利益群体之间的冲突与对抗。此类事件，不绝于媒体报道。极端的例子如近来频发的矿难，又如年初某市发生的一起暴力拆迁事件，动迁公司纵火烧死“钉子户”——一对古稀夫妇。此类事件所造成的矿主或开发商的“快乐”只是他一家“独乐”，与和谐社会所要求的社会整体福祉格格不入；即便带来了GDP的数字增长，亦无法带来大众的“快乐小康”。 要化解当前社会利益群体之间的矛盾，只是期待富人的道德自省或是光靠事后惩罚是远远不够的，关键是要加强法治和制度建设，完善市场游戏规则。不应把问题归咎于市场化，没有法治的市场化恰恰是“伪市场化”。出路还在于市场化。市场化改革的进程，就是要创造有效的利益平衡与协调机制，动员市场内在的和谐生长的资源，以防止“某群体把快乐建立在对其他群体的伤害之上”之类的现象发生，促使创造财富的整个过程成为快乐的过程。 富裕阶层VS弱势群体、城市居民VS农村居民、固定职业者VS流动人口、男性VS女性，和谐社会需要人与人之间多一份彼此的快乐关注。因为你快乐，所以我快乐，社会才和谐。 第三组交叉关系：如何让广大职业群体容纳和承受社会转型压力？社会转型，意味着对民众生存技能的要求大幅度提高了，而同时正因为转型，提供生存技能的教育体系以及社会保障等无法一步到位，遂使生存压力空前加大，精神层面的快乐亦有可能被压制成最小点。当下，许多大学生以及城乡求职青年的精神焦虑，对社会就是一个警示——对此，我们的政府组织、中介机构、社会工作者该如何应对？是个有待研究的新课题。
《小康》2005年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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