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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了，飞了，飞走了。”大家眼睁睁地看着优美的艺术品毁于一旦，好像被骗了一样。其实，很多艺术都只有短暂的存在，美到让人心碎，或许正是这些“瞬间艺术”的完美结局。
不久前有则新闻刷爆了眼球，英国著名涂鸦艺术家班克斯(Banksy)在苏富比拍卖行售出自己的《手持红气球的女孩》时，等到买家落槌敲定，却有人突然启动了画框内的碎纸装置，大家眼睁睁地看着这样优美的艺术品毁于一旦，苏富比高级主管解释发生的这一切时说：“好像，我们被骗了。”事后画家本人证明是自己托人所为，他给出的解释是，“飞了，飞了，飞走了。”
班克斯的幽默与风趣可见一斑。在这个唯金钱马首是瞻的世界，他能视金钱如无物，真是让人佩服。从网上资料来看，班克斯一直很低调，不接受媒体采访，甚至要领奖都会戴顶帽子来“遮脸”并改变声音，刻意不让自己的形象曝光。但是，他的涂鸦创作却一直高产、丰盛，题材靠近政治和社会问题，形式有雕塑、纸模喷画和拼贴、印刷对话等。总之，他会在街头巷尾、船体地面等任何环境中进行创作，思想深刻，风格独特，辨识度高。从2005年开始，他的作品被送到拍卖行，很快行情一路飙升，到2008年，他的一幅作品就由最初的几千镑涨到了几十万英镑，作品数量达到300多件。怪不得当英国媒体进行“本国最伟大的艺术家”调查时，18-24岁的年轻人公认班克斯这位“涂鸦小子”为他们国度中艺术家的“第一人”。
其实涂鸦成为艺术也仅仅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事情，起源于美国街头的帮派文化，人们会在晚上找到某个街区进行创作，以求表达自己的利益诉求，对主流社会发泄不满。发展到今天，涂鸦越来越成为大众接受的一种艺术形式。综合起来看，凡是涂鸦，其一接地气，创作者直接在街头巷尾进行创作，与学院派、博物馆等处的艺术大相径庭；其二随意和即兴，创作者都是因地制宜，与周围的环境有呼应；其三，速朽，因为创作的时候就不择地势而出，所以无论是创作者还是大众都不会费尽心机地去保存它。据说班克斯有一座名为“Everything but the kitchen Sphynx”的雕塑作品，矗立在纽约皇后区威利兹附近的一个工厂区域，用大量空心仿造希腊狮身人面像砖堆砌而成。这个作品有一天被人拿挖掘机偷走了，据说是被某家博物馆看中的，每块砖能卖100美元。
哈哈，用这几个涂鸦作品去考量中国，估计还为时过早。当你行走在798街区，当你观赏厦门大学的芙蓉隧道，当你考上四川美院走进黄桷坪小区，你都能被各种色彩鲜艳的涂鸦作品吸引。但是这些作品也都有一个致命的缺点：缺少真正的艺术性。
班克斯的作品目前已经达到了一幅画上百万英镑的水平，尽管有人不以为然，不觉得他的艺术水平真有那么高。但是他的很多作品看到了会刺痛人心，会逗人发笑，会让人沉思，也会让人有力量。比如他创作在水箱上的死神，那么直接那么形象，让你感到死亡是如此不可避免地在人们身边悠闲度日；比如他的手持红气球的小姑娘，和他众多的以饥饿、贫穷形象示人的创作，会瞬间抓住你的心。
很多艺术，虽然只有短暂的存在，但却能引起人们的共鸣，那独特的形象就像好音乐一般绕梁三日不绝。这种艺术是不是可以叫成“瞬间艺术”，他们存在的价值和悲剧的定义一样：把有价值的东西撕毁给人看。很多年前，我看到作家冯骥才在《感谢生活》这部小说里，讲到艺术家华夏雨烧出了绝世陶瓷——五百个精美的盘子，后来他成了走资派，村里人们为了惩罚他，让他拿榔头一个一个敲碎。小小年纪的我看到这个地方，放声大哭。
也许，美到让人心碎，恰恰是艺术评判的一种标准；或许，很多艺术品以此结局，才算完美。
《小康》2018年11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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