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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年06月《小康》上旬刊
  栏目:专栏
无本色 不艺术

★文 /沙子

  意大利画家奥拉齐奥·真蒂莱斯基描绘的女英雄让人过目不忘,因为她用女性特有的方式完成了壮举,她不是停留在艺术作品中的英雄,而是我们身边的本色女人。
  
  钱钟书先生在《围城》里有句名言,说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指的是婚姻对现代人的成全与束缚。据说,结婚后很多人是被繁重的家务活儿打败的。现代社会,讲究男女平等了,但是做家务似乎还是女人要承担得更多,比如生孩子以后衍生出来的很多事情,喂奶、哄孩子;还有日常的那些繁琐家务事,洗衣服、做饭,等等。这些很多男人都觉得自己一向做不好呢。
  其实,考证一下,很多工作最初都是男人做的,比如厨房这个领地,在中国,据说是直到唐宋时期才有了女人的介入,有幸为皇上烹调的称为“尚食娘子”,为大小官吏当差的则称为“厨娘”。
  宋代廖莹中的《江行杂录》,记录了宋时京都某位厨娘的故事,读来让人忍俊不禁。说当时京都一带中产阶级比较重女轻男。因为生下女孩子,会被富贵人家选去做种种差事,其中最最下等的职业,就是做厨娘。有个退休后的太守,因为想念吃过的美味,于是费尽周折托人帮忙给他物色一个厨娘。一位芳龄二十的厨娘被推荐过来,只见她红裙翠裳,举止文雅。还没到太守家,就先来了一封信,要求太守抬暖轿来接。待到接回府中,太守发现这个厨娘果然不一般,她还有很多助手,做饭前,他们带着璀璨夺目的白金餐具鱼贯列队而出。厨娘也随即出场,从菜刀案板到器具用品,都非常讲究、精美。此时厨娘换上围袄围裙,算是工作服,然后挥刀切肉,惯熟条理。
  拿着菜刀霍霍有声,做出的菜品清新唯美,太守吃到了美味,一同吃饭的人也纷纷举着筷子,一扫而光。其实,这仅仅是一次试吃,太守却被狠狠地坑了一把。厨娘不仅讨要食材,还讨要赏钱,退休的老太守感叹自己财力不足,最后不得不将厨娘打发走了事。
  这个厨娘做一次饭出尽了风头,但也只是文人笔记中的茶余谈资罢了。
  西方有一位女子,一不小心成为了历史风云人物。《圣经》的《旧约》里讲了这个故事:敌军压境兵临彼士利亚城下,包围34天后,眼看城池不保,城里一位名叫朱蒂丝的女子心生一计,带着女仆进入了敌营。此时,朱蒂丝的夫君刚刚过世不久,她却将自己盛装打扮起来。这位本就美艳异常的女子进入敌营后把将军荷罗芬尼斯灌醉,深夜砍下他的头颅,救了全城的百姓。
  后来,波提切利、米开朗基罗、丁托列多、卡拉瓦乔等多位意大利画家先后通过油画展示过这个故事。乔尔乔纳的画是这样的:只见画面正中的美女手提长剑,眼帘低垂,健硕的长腿下,赫然踩着一个虬髯头颅。米开朗基罗展现的是两个女仆,一个弓着身子头顶着大盘子,盘子里有硕大的将军头颅,另一个女仆歪着脑袋在用布遮盖。奥拉齐奥·真蒂莱斯基的描绘与众不同,让人过目不忘:画面里有两个犹太女子,一个将待宰的须眉男子按在血迹斑斑的床上,另一个手持长剑正割下男人的脑袋。两位女杀手没有任何杀戮者所应有的凶恶或者狰狞的表情,她们理所当然、专心致志得像是在做一件寻常的家务。
  是啊,女人的天性在于温和宁静,手无缚鸡之力的她们喜欢享受安宁、平和。很多女人在漫长的一生中做些什么、做过什么,都是少有人关注、也不太可能被历史记录的,而做出英雄之举的朱蒂丝和她的仆人,说不定她们宰杀了那个将军,却也并不认为自己和平时有什么不同呢。
  
  
《小康》201806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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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小康杂志
发布时间:2018-0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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