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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年04月《小康》上旬刊
  栏目:专栏
难忘两所屯

★文 /顾新红

  我家住顾府街“两所屯”,一“所”是曾经生意红火后来却“自取灭亡”的工人诊所;另一“所”是臭名昭著的公共厕所,不过现在,它已经干净无臭、堪称星级了。
  
  经常会有人问我:你家住在哪里?我绕来绕去讲不清楚,直到有一次开了窍,灵机一动,便说:我家住顾府街“两所屯”。
  这下好了,别人一听就明白了。以后,我就沿用了这样的说法。这里说的“两所屯”,一个是工人诊所,一个是公共厕所。
  工人诊所就在我家门口,原先是杨家的祖屋,1958年私房改造的时候被充了公,变成了工人诊所。我们家跟工人诊所还是有些渊源的,那时我妈因为接二连三地生孩子,无法参加工作,就给他们做些洗洗涮涮的零工,我大姐每天要给他们挑五挑水,每挑五分钱,一天能挣两角五分钱,除去成本五分,净赚两角,每个月一结,可以拿到六块钱。
  工人诊所里还真有几个顾府街上的“名人”呢。一个是名叫幸敏的年轻女医生,人称“工人诊所一枝花”,当时流传着这样一个顺口溜:工人诊所一枝花,人人见了人人夸;青尼大衣米色裤,嘴巴底下有颗痣。编排得可以说是通俗易懂、形象生动。挂号室的柴娘以经常忘记带钥匙而“闻名”,她的解决方式是把我们这些小孩子抱到窗口,让我们爬进去给她开门。命最苦的是以前经常给我打针的石兴成,印象最深的是,他总是用一根紫色、细细的针管,打一种叫盘油的药。有时打痛了,我就叫他“失心疯”。后来,石兴成离了婚,一个人住在诊所里,1991年贯城河发大水的时候,他不听别人劝阻,一定要从西水关桥上过河去,结果当场就被大水冲走了。
  原先,工人诊所的生意还是比较好的,可惜后来也学不正之风搞起了创收,进了许多塑料盆桶、洗衣粉等来当药品,用公费医疗“三联单”来报销,肥了个人和医院,损害了国家的利益,把好端端的公费医疗变成少数人发财的渠道。不过,果然“多行不义必自毙”,工人诊所就这样自绝于党和人民了。关门以后,杨家想把他家的祖屋要回去,就“派”杨大伯搬进去住在里面,可惜还没等到顾府街第一次改造,杨大伯就撒手人寰了,最终也没有看到他家曾经的祖屋是怎样被拆掉的。
  除了工人诊所之外,另一“所”就是臭名昭著的公共厕所了,这个公共厕所地处繁华的顾府街上,人来人往,皆是寻味而来的出恭过客。既是来去匆匆,大多是不讲究的,加上本身先天的不足,肮脏恶臭、无从下脚、“粪发涂墙”、“恶灌满盈”,简直就是童年生活的噩梦。经历过这些,后来做梦,每次因梦见找不到厕所而憋醒之后,我都庆幸这一切总算已经过去了。
  公共厕所的旁边住着一家人,是原先下放农村回城的,以配钥匙和修锁为生,他家大儿媳是关岭县花江镇人,嫁过来以后没有生活来源,就在顾府街路口、日杂公司门口卖花江卷粉,那生意好得简直就像是被钱找上了门,一直卖了一二十年,堪称花江卷粉安顺鼻祖。但我从来不吃,因为他家的大锅就架在厕所的墙边,大锅里翻腾的油辣椒总会让人想起什么味道。
  我那时总幻想着要是某一天家里有一个不臭的厕所,半夜不用拿着半截蜡烛一个人去上可怕的厕所,第二天死都值了。而现在的安顺,每条大街都有一个公共厕所,水冲式的,有专人负责打扫卫生,干净无臭,堪称星级厕所。从一个公厕的文明程度就可以看出这座城市的文明程度,这些年我到过许多地方,却越来越多地感受到了家乡的美,好想为我生长生活的这座城市点个大大的赞啊!
  
  
《小康》2018年04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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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小康杂志
发布时间:2018-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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