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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毕业后就出来了，现在基本不会做农活，我都不清楚什么季节种什么农作物，当不成农民，也不是农民了。”蔡德辉说。
一觉醒来，手机又被偷了。
这是在放春节假前，让深圳富士康的蔡德辉最为郁闷的一件事情。平时大家叫他阿辉。当时手机就放在床尾充电，由于平日里失窃时有发生，他还特地用个空盒子罩着，并在上面压了个袋子，没想到还是被偷了。
阿辉家在广东茂名市偏远地区的山坳里，村子三面环山，落后，贫穷。村里的年轻人长年外出打工，大多集中在广州、深圳、东莞一带。由于学历不高，收入微薄，城市生活花销大……打工多年后的他们存不下多少钱。然而，他们也不想再回到农村，“我毕业后就出来了，现在基本不会做农活，我都不清楚什么季节种什么农作物，再也当不成农民了。”阿辉说。
“职位最高做过车间‘拉长’”
高中毕业后，20岁的阿辉就到深圳打工，到今年，是第八年。
手机被偷后的第6天，他不得不花了1800元再买一部新的，这相当于大半个月工资。“东西丢了又没人帮忙查， 就是去宿管处登记做个形式。员工物品安全管理真是差！”他语气有点激动，“有的工友甚至被偷了三四个手机，现在只好买个充电宝锁在柜子里充。”
本来，他姐姐让他别去富士康，因为发生过多起跳楼事件，担心会受影响。但是他私下接触过富士康员工，觉得没这么恐怖，又看到电视里新闻报道，富士康员工福利很好，宿舍有电视，厂里有泳池……所以在去年7月，阿辉从深圳宝安区的印刷厂辞职。
“在印刷厂职位最高做过车间‘拉长’，底薪比普通员工多了200元，总共3200元左右。但也要加班，加班多，钱就多，最高拿过近5000元。”阿辉回忆道。
“当拉长时压力大，每天7点就上班，了解今天怎么分配物料，怎么安排干活的。车间科长一旦外出或请假，就是我一个人在管整个车间。”阿辉说当时“有一种自己能力得到实现的感觉”。然而，他其实对这种感觉是又爱又怕。一方面，管二三十人的车间给他带来一种成就感；另一方面，他的工资和普工差不多，却要常常担心是否会出现管理上的差错。
阿辉说“在一个厂待太久感觉没意思了，趁年轻要多去几个厂。”这种心理也是是促使像阿辉这样的打工者常常跳槽的重要原因。
“未来打算自己存点钱开间店”
跳槽到富士康之后，他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好，主要是工资待遇没提高。“工作没有之前的压力大，但钱也不多。跳楼事件后，富士康实行人性化管理，限制加班，没加班就没什么钱，我现在倒是希望能多加点班。”他苦笑道。他现在在产品质检的小车间，大约二三十人，每工作一个小时休息10分钟。
虽然在外打工多年，但阿辉没存下什么钱。老家里建新房子，他寄了3万块钱回去，家里很高兴。然而去年年底，他在网上买彩票输光了积蓄。“本来想买彩票能快点赚多点钱，但是现在全亏了。”他现在很避讳谈彩票的事情，也不敢跟家里人说。
阿辉说，打工苦闷空虚，身边的工友都会参与赌钱，买彩票等各类娱乐活动。“一些像是重庆‘时时彩’之类的彩票，投资少，一注最低一元起。最多的时候试过一天赚了1万5，太爽了。”他曾到网吧偷偷下注，但是赢了几天之后，他就开始一直输，后来输光了仅有的一点积蓄。“现在没钱了，一切都要从零开始，过年连相亲也不敢去，相中了也没钱娶。未来打算自己存点钱开间店。”他感慨地说着未来的希望。阿辉说感觉这几年，时间过得真快，回想过去却好像还在昨天，但自己却还是碌碌无为，很无奈，他很怀念以前读书时，无忧无虑的日子。
《小康》2015年04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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