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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和北约对峙的前沿从柏林转移到了乌克兰东部，乌克兰久拖不决的冲突意味着北约东扩已经到了极限，乌克兰已经成为北约东扩的禁区
停火协议没有给乌克兰东部两州带来和平，反政府武装与政府军还在争夺顿涅斯克机场。自达成停火协议以来，300多人死于冲突之中，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认为乌克兰的冲突破坏了后苏联空间的一体化基础。冷战已经终结了，但是冷战的思维和遗产依然存在，它在乌克兰又复活了，只不过俄罗斯和北约对峙的前沿从柏林转移到了乌克兰东部。乌克兰久拖不决的冲突意味着北约东扩已经到了极限，乌克兰已经成为北约东扩的禁区。
乌克兰的内战已经名副其实地变成了一场代理人的战争，成为北约与俄罗斯的角斗场。对俄罗斯而言，失去乌克兰意味着欧亚帝国的梦想只是梦而已，对北约来说，将乌克兰纳入北约框架意味着将与俄罗斯进入全面对抗。于是，双方进入了钝刀子切肉的状态，不断拉锯，流血的是乌克兰。今年的北约峰会核心主题就是乌克兰危机，乌克兰总统波罗申科作为受害者参加了这场峰会，北约承诺向乌克兰提供1500万欧元的军事援助，帮助乌克兰训练军队。北约成员国可以自愿向乌克兰提供致命性武器，也就是说，作为一个军事集团的北约还没有下定决心要插手乌克兰内战，但北约成员国以个体的身份可以介入其中；北约的成员国可以向基辅提供枪支弹药，甚至包括导弹，而俄罗斯决然不会放弃对乌东二州的支持。在北约峰会期间达成的停火协议，的确只是中场休整，大规模的冲突随时都可能再次爆发。
北约东扩应该是乌克兰危机的根源之一，从历史的长时段来看，欧俄关系一直处于此消彼长之中，俄罗斯向西扩张的最远边界到了柏林，随着苏联与华约的解体，俄罗斯几乎从欧洲全面撤回，反观北约一路东扩，甚至连俄罗斯帝国发源地的基辅都要倒向北约。乌克兰，可以说是俄罗斯的底线，也退到了18世纪以来在西部边疆的最小边界。当欧美以主权、领土等理念来反击俄罗斯的时候，普京脑子里装的是俄罗斯的帝国传统，恢复俄罗斯传统的势力范围是普京的“使命”，由此可以理解，普京为什么要保护俄语公民了。在其它前苏联加盟共和国中的俄语居民是苏联的遗产，如同克里米亚一样。
作为冷战时期的产物，北约并没有随着冷战的终结而解散，相反，一路高歌，中东欧国家纷纷加入其中，1999年北约开始了东扩之路，每次东扩都是对俄罗斯的刺激，直到波罗的海三国加入其中，俄罗斯还是忍痛接受了。2008年的时候，北约的布加勒斯特峰会上就在讨论要不要吸纳格鲁吉亚和乌克兰，当时的乌克兰总统尤先科非常希望加入北约，至少可以获得北约成员国行动计划的资格，尤先科对时任美国国务卿赖斯说，如果不能得到北约的支持，乌克兰将面临一场灾难。北约成员国就乌克兰和格鲁吉亚的资格问题进行了激烈的讨论，德国和法国并不愿意吸纳这两个国家，原因是它们比较腐败。中东欧的新成员国则希望北约能够继续东扩，一方面这些国家对俄罗斯没有好感，另一方面乌克兰、格鲁吉亚等国加入之后，中东欧就不再是北约对抗俄罗斯的前沿了。
就在美国等国宣布支持乌克兰、格鲁吉亚加入北约的那一年，格鲁吉亚战争爆发了。当时小布什还在假设，若格鲁吉亚获得了北约成员国行动计划的资格，那俄罗斯还会对格鲁吉亚动武吗？换个角度看，乌克兰和高加索地区其实是俄罗斯对北约“忍无可忍”的底线。从格鲁吉亚战争到现在的乌克兰内战，北约也没有再提给这两个国家成员国的资格。北约峰会甚至都没有提到这回事，但乌克兰危机给北约提了个醒，东扩或许已经结束了。但乌克兰危机让北约又可以“满血复归”，不仅要求成员国提高防务开支比例，而且还建立了一支快反部队，但这支部队主要是为了给波罗的海、波兰等北约新成员安全感。悲哀的乌克兰成为北约东扩的弃儿，也成了北约与俄罗斯在禁区“混战”的牺牲品。
（作者系吉林大学公共外交学院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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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康》2014年11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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