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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不是政治家的专利，它也是公众的权利，甚至可以是公众的一种“生活方式”。公众渴望自由地“呼吸”政治。 帝制时代就有人提出这样的见解。晚清思想家魏源道：“天下其一身欤！后元首，相股肱，诤臣喉舌。然则孰为其鼻息？夫非庶人欤！九窍、百骸、四支之存亡，视于鼻息……故圣帝明王，惟恐庶民之不息息相通也，故其取于臣也略，而取于民也详。”他把国家比作人的躯体，执政者为首脑、四肢、喉舌，而黎民百姓就是“鼻息”（呼吸）。呼吸决定了整个躯体的存亡，所以，执政者务求与民众“息息相通”，广开言路，使政治导向开明。“公议无不上达，斯私议息。是之所谓‘天下有道，庶人不议’也”。 当然，魏源关于“庶人议政”的理想在其时只能是一颗思想的“流星”。今天，我们的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正处于发韧阶段，拓展公共政治呼吸空间，已成一项非常现实而又迫在眉睫的选择。 《小康》日前报道了某地政治生态，其中述及有关当地官场风气的种种“坊间传说”，曲折地传递出老百姓对那些“父母官”的评价和态度，此类“不负责任”的甚至带有“夸张”和“恶意”的民间声音，其表达方式促人反省。公众“呼吸”政治的管道不畅，而堵塞、压抑的结果，或是取向普遍的“政治冷漠”，或是流于情绪化渲泄之“狂热”。这种现象各地均有所闻，似曾相识，但未必引起注意。 公共政治本是公众的事务，与公众利益息息相关，唯有公众与政治息息相通，“政通人和”，天下政治乃行、乃立。倘无公众朝夕呼吸、呵护于其间，政治的泉流就会失去源头，失去空气和养分，以致于迅速枯竭或污浊。 古圣先贤关于“庶人议政”的设计，固然与现代民主政治相去甚远，但其中不乏合理的想像，于今仍有参考价值。无非今天公民们所要求的是更高的境界，是一种“权利”，是一种必须拥有的“生活方式”。 作为一种“生活方式”，它是正常的消费，它有利益驱使，它有物质和精神双面的需求；而首先，它是自由的表达和呼吸。 当公众接触政治、呼吸政治的行为融为一种普通的“生活方式”，政治不再像往昔那样高傲、隔膜，而变得日益平易近人，我们的民主政治建设也就庶几有成了。
《小康》2004年第0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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